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第67节 (第3/3页)
??江凭阑从不知道有人的目光能那么灼热,热到她直想一脚踹掉那堆用以趋避猛兽的柴火,她挽起袖子,骂骂咧咧,“大男人婆婆妈妈,不就拔个针,还跟董存瑞炸碉堡似的。”说罢塞了一团棉纱到皇甫弋南嘴里,又示意吕仲永扶好他,提着剪子一头扎了上去。 ??☆、以命相护 ??她提着剪子一头扎了过去,从吕仲永的角度看,她眼神凌厉,起手稳健,落刀果决,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踌躇。剪子夹住金针那一瞬,她想也不想大力一拔,与此同时皇甫弋南难忍地闷哼一声,饶是那般坚毅之人也没能撑得住,直直晕了过去。 ??江凭阑借着剪子将金针碾入泥地里,看了一眼刀刃处的缺口。刀刃触针不过短短几个数的时间,已经被腐蚀出一道很深的裂痕,这是真正铁打的剪子,都熬不过金针的毒辣,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血肉? ??“啪”一声,她手中的剪子掉到了地上。 ??“牛小妹,你的手……” ??她垂头看一眼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无法控制地在颤。十几年,十几年过去了,她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也曾这样脱力过,从那以后,她麻木到忘记害怕是什么,从未再有拿不稳武器的一日。可就是刚才,她好像忽然回到了那个狭小暗黑的空间,眼睁睁看见敌人朝她的方向走来,那样绝望,那样恐惧。 ??她知道她在害怕什么。 ??她于一身冷汗里回过神来,咽下一口腥甜,没有人知道,方才拔针时她为了做到最快最好,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。 ??“皇甫弋南……”她嗫嚅着去探他手心,探他鼻息,探他脉搏,机械地重复着一个个动作,“活着……活着就好。” ??一旁的吕仲永看得心里五味杂陈,伸手去替皇甫弋南把脉,“内息混乱,心率极弱……”他皱着眉想了想,“咦?” ??江凭阑抬起头,以眼神示意询问。 ??“他体内为何有如此多的淤毒?” ??救命要紧,此刻也顾不得避讳,江凭阑只得坦诚道:“他自四岁起便服毒,毒素种类繁杂,一直难以清除,这金针可也有毒?” ??吕仲永张大嘴愣了半晌,在江凭阑的注视下飞快摇了摇头,“都是陈年积垢,没有新毒,应该与金针无关,让我看看他的伤口。” ??“怎么样?” ??“从窄道走出时我感觉到他周身有一股极强大的罡风,金针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刺入他右肩的。因了那一股气劲,针虽刺入却未穿透,加之他及时自封筋脉,这才保住了性命。然而金针终归有一半溶在了他体内,从伤口来看,他右肩这一片的骨血都被腐蚀了。” ??她看着他肩头那个拇指大小的黑洞皱了皱眉,“你的意思是,这伤口没有血流出,是因为这一块肌肉群都坏死了?” ??“应该……应该是的。这伤口不能以一般方法处置,我先用药草清理表面,然后我们得尽快送他回甫京,何家老先生想必会有办法的。” ??江凭阑看着埋头捣弄背篓的吕仲永,“你行不行?” ??“牛小妹,这种时候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,我要不替他清理,他可能撑不过一炷香。” ??她点点头,盯住了吕仲永,“好,他的生死就交到你手里了。” ??正在找药草的人一愣,觉得她这语气似乎哪里不对,一抬头,忽然发现四周冒出数几十个影影幢幢的黑影,他吓得一哆嗦,刚要发问,却见江凭阑站了起来。 ??她站起来,手中长剑倏尔出鞘,风将她的发髻吹得摇摇欲坠,而她身姿挺拔,似矗立于帝都城墙上的那面“皇”字旌旗,越是大风,便越是猎猎不倒。 ??她笑起来,眸中似有流光淌过,一字一顿道:“近我三尺者,死。” ??四面杀手立刻蜂拥而至,她长剑一挽,冲在最前面的那人忽觉脖子一凉,下一瞬便不可抑制地倒了下去。身后吕仲永抹了一把溅洒在他脸上的滚烫的血,翻了翻白眼似乎要作呕。 ??“捣你的药!”江凭阑手中长剑不停,还来得及分神骂他。 ??吕仲永猛点头,嘴里不停念:“白及,虎杖,降香,赤芍…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。” ??刀光剑影,血溅五步,江凭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将近她三尺之人性命尽数收割。三名杀手齐齐朝她扑来,她一脚踢开一个,一手架住一个,另一只手反手一插,剑直直穿透那人咽喉后去势不停,再刺向他身后另一人。 ??她将剑一把拔出,也不避开溅射的热血,一刻不停又割下一人的脑袋。头颅喷涌着鲜血滚落在地,她看也不看将它一脚踢起,砸向另一边朝他冲来的人。 ??这些毫无血性的杀手在死前都有一瞬错愕,这女子……何以比他们还残暴弑杀。 ??吕仲永捣完了药,拼命晃着脑袋似要将那些刀剑入肉之声从耳边挥散开去,满头大汗里,他全神贯注盯着皇甫弋南的伤口,一点一点小心清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