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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8) (第2/3页)
的鬼怪。宣谕嘶吼着你没有爸爸,你爸爸下地狱了,他要入油锅,被割掉舌头挖掉眼睛,他是个畜牲! 外公一生为人清朗,受人尊重,那场葬礼却成了个笑话。 那天之后,宣兆再也没有哭过,龚叔以为他年纪小,哭过一场就忘了。 然而实际上,岑静香当时说的每一个字、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像是一把尖刀,只要宣兆还在呼吸的每一秒钟,这把刀就往他的心口扎得更深一分。 整整十七年过去了,这把刀已经融进了宣兆的血肉中,他已经无法将刀拔出了,只能不计一切代价地毁掉它,哪怕是要毁灭他自己。 你的腿怎么样了?岑静香看了一眼宣兆倚在落地窗边的拐棍,同情地问,还在治吗? 宣兆修长的双腿交叠,双手放在膝头,姿态优雅闲适:就这样了,没有什么可再治的。 岑静香皱眉,叹了口气:好好的一双腿,真是太可惜了。 是啊,如果我的腿能早点好,阿姨就不会现在才来找我了,宣兆浅浅一笑,太可惜了。 岑静香搭在桌上的指尖微微一顿,片刻后笑着说:阿姨这么久都没替你爸爸来看看你,确实不该。 阿姨,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,宣兆说,您以为我还是那个七岁的孩子吗? 二十三岁的宣兆和七岁的宣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,二十三岁的宣兆已经不是那个哭着喊着要爸爸的小男孩了。 岑静香如果还以为这样的把戏能够刺激到他,真是大错特错。 你生活上怎么样,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?岑静香接着关心道。 外公留下了一笔钱,宣兆抿了口醇香的咖啡,享受地眯了眯眼,勉强饿不着肚子。 那就好,那阿姨就放心了。岑静香微笑,端起陶瓷杯口喝了一口,杯沿留下一圈艳丽的口红印,那你妈妈怎么样了?身体还好吗? 宣兆眉梢一挑,总算进入正题了。 承您的福,还不错。宣兆向前稍稍欠身,彬彬有礼地询问,听说您老家的堂弟因为我母亲进了趟派出所,实在不好意思,应该和他当面道歉的。哦对了,您的堂弟据说从您那里借了两万块钱,他还给您了吗? 犹如一桶冰水当头猛泼下来,岑静香的面部表情一瞬间冻住了 这瘸子怎么知道王太保和她的事情? 王太保除夕大闹疗养院的事情果然和这个瘸子有关! 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,让王太保暗地行事,千万不能让宣家那边的人发现,要不是有人挑拨,王太保没那个胆子敢光明正大地闹。 从录音钢笔再到王太保,宣兆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残废,他哪来这样的心机和筹谋,一定是宣谕那个女人在背后指使。 岑静香暗暗咬着牙,宣谕啊宣谕,当年你大难不死,真是老天无眼啊! 看来你妈妈恢复的不错,岑静香的笑容明显紧绷了不少,都有心力玩这些小把戏了。 阿姨过奖了。 宣兆五指端起咖啡杯,轻轻摇晃了晃。 他似乎十分享受岑静香此时极力掩盖的紧张和惊慌,像品味一杯上好的红酒一般,良久后才缓缓开口:我妈妈一个在疗养院躺了十多年的人,每天清醒的时间都不多,哪来的什么心力。 岑静香显然有些沉不住气:闹事的那个人是我远房亲戚,好多年不联系了,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打着我的旗号去找你妈妈麻烦,你能联系上他人吗?我去骂骂他,这混账东西! 宣兆笑得儒雅又斯文:您的堂兄弟,我怎么联系得上呢? 岑静香语塞,是她一直以来低估这个瘸子了。 离开之前,宣兆叫住她:阿姨,听说您和我爸爸的儿子也在海港市,不知道他怎么样了? 一个傻大个,比不上你聪明,岑静香撩起雪纺衬衣的袖口,露出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,就是身体不错,爱打篮球,能跑能跳的。 宣兆被她手腕上的碧绿镯子刺了下眼,那是宣谕最爱重的一件首饰。 那就好,宣兆站起身,和岑静香告别,很期待能和他认识。 落地窗外,阳光大片大片地挥洒下来,穿过梧桐叶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。 今天是这个四月难得的晴天,道路上还残留着还没有晒干的雨水,宣兆单手撑着桌面,缓缓靠坐在了椅子上,一直努力绷直的肩背终于放松了下来。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,轻轻呼出了一口气。 先生,您要来杯水吗?服务员关心地问。 这位英俊的先生要了一杯意式特浓,不额外加奶和糖,应该是太苦了所以才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