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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 (第3/3页)
出两行血泪责备您助纣为虐?比如,夜里突然一袭白衣长发蹿进您的厢房?” 含钏笑得很甜,嘴边两只小小的梨涡减淡了细长眼型带来的疏离,“儿奉劝您一句,千万别弯腰看床底——不知道在黑黢黢一片里会突然出现什么,或是蒙着头发的一张脸,或那东西压根就没有脸。” 伙计听得胳膊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 天儿本就冷,如今这寒气更是从脚底板窜到了脑顶门。 含钏看着老太太眼下的乌青,“您这些日头,没睡过好觉吧?” 伙计若有所思地看向老太太。 卖了宅子回河北养老都是胡吹。 害怕待在这儿,害怕变成鬼的儿媳才是真的吧? 含钏笑了笑,细长上挑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,手指向正房,“再者说了,您若不卖这宅子,您还有银钱给您儿子买蜡烛和贡品果子吗?” 伙计顺着含钏的手指看过去,正房里半掩的门里燃着蜡烛,放了两层牌位,其他牌位前都只是一小截蜡烛,只有那个最新最好的牌位前燃着更贵的白头蜡,蜡烛已经快燃完了,前面的贡品果子看起来也不太鲜亮了。 大大的梨,皮儿蔫瘪了,羞羞臊臊地蹲在牌位前。 其实小姑娘也挺适合做官牙的,眼招子挺亮。 老太太梗着脖子,一股气顶在胸口,半晌没说出话来。 雪快停了, 含钏抖了抖油纸伞,招呼伙计该回去了,“您仔细想想,您若想通了,明儿个便请官牙来铁狮子胡同寻我。若过了明儿,您才想通,我便要还价了。” 第二日含钏特意收工收得早,还未把摊车收拾妥帖,便有人敲大门,崔氏从东偏厢探了个头出来细瞅,瞧是个一身短打的伙计,撇了撇嘴又把头缩回去了。 还是昨儿个那伙计。 小伙子一脸喜气,“成了成了!老太太应下了!今儿个晌午就能签契书,下午就能到官牙过户,晚上这宅子就是您的了!” 意料之中嘛。 那老太太外强中干,色厉内荏,否则也不会出了命案便火急火燎地卖宅子,回老家了。 话里说的全是那个可怜媳妇儿的不是。 可越是叫嚣,她这心里往往越是没底儿。 含钏把摊车收拾干净,朝伙计拱了拱手,“...刚下摊儿,烦请您等儿片刻,去官衙府邸,必定穿戴干净整齐才是。”又从摊车上的木架子里抽出油纸裹了用剩下面几子做的一个小饼,递给伙计,“这样早,您还没吃过饭吧,干干净净的,剩了点儿几子和馅儿,儿就将就烙了。” 伙计连连作揖,吃了一口,冲含钏竖起大拇指,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,“...您若在那宅子里开食肆,必定大红大火啊!” 含钏笑着回了谢,回了西偏厢将藏起来的木匣子打开,把银票藏在胸口,又清了清手上的现银,这几个月攒了四十来两银子,主要是卖糕点赚的银子,加上从宫里带出来的十来两碎银,恰恰好有一百六十多点的银子。 六十多两现银铺在木匣子里。 含钏拿了块旧布将木匣子包住,抱在怀里沉甸甸的。 这是她全部的身家了。 其实再存几个月下手,她手上会宽裕很多。 宅子有了,往小了说还得置办桌椅、碗筷、锅盆,往大了说,伙计得有吧?账房得有吧?店小二得有吧? 摆摊儿,她一个人就能搞定。 可真要做食肆了,她一个人就是分了身,也应接不暇,难道一个人能干完厨子、账房、洗碗洗碟、采购买货等等行当? 除非把她劈成四五段吧。 含钏抿了抿嘴,走一步看一步吧,天无绝人之路,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? 买了宅子,就是有了根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