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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4) (第3/3页)
不给面子的说没有,郑岚也没生气,他写好了字,把笔递给裴宴,说:还是写点什么吧。 裴宴接过来,问:你写的什么? 我吗?郑岚正想把灯递给他,铃声响起来,裴宴去接电话,他便垂下手。 貌似是不太好的情况,裴宴才听了两句就偏过头,语速很快地交代了一些事情。 郑岚站在他身后,手指在花灯的瓣儿上摩挲着玩儿。 两三分钟之后,裴宴回过身来,很抱歉地握住郑岚的手臂。 突发情况,我要提前回去了。 现在吗?郑岚错愕地问。 然而裴宴点点头,确认道:现在。 比起不舍得,郑岚心中更多是恍惚。 一个电话就把裴宴叫走了,连放两只灯的时间都没有。 那愿望自然是想不到了,裴宴很怕郑岚情绪会不好,四下望了一眼,见没人看他们这边,便大胆走上前抱了他一下,手掌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,又将他手里的灯交给郑岚。 我们一起回学校,我叫车过来接你,你来宜江等我好吗?裴宴一边问,步子一边倒退,这件事显然是很急。 听了这番话,郑岚又觉得好上许多,见面的机会还多着,只是有些突然他才反应不过来。 于是他摆了摆手臂,说好,说你忙,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视频,说没关系的,目送着裴宴的背影逐渐小了。 到了马路边上裴宴才转过身,竟然有一辆车正好停在那里等着接他。 司机在旁边为裴宴打开车门,裴宴又回头与郑岚对视,一阵风忽然吹过来,郑岚手里没拿住那扇花灯的瓣儿,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。 汽车发动,慢慢看不见了。 郑岚蹲下来捡起灯,两盏都拿在手里,走到小摊前,把笔还给了老板。 老板问了句:写好了? 郑岚才想起裴宴的那一盏还是空白,但手还没伸出去,又想到裴宴说自己没有什么愿望,也不替他写了。 郑岚随着人.流走到河边,人们将灯芯点亮,低了腰,灯盏随着水漂进河里。 郑岚借了前面那人的火,把两盏灯都点燃了。 手稳稳落下,灯却左右摇晃着,两盏灯很快被水流推开,从紧紧挨在一起,变成相隔着一盏又一盏。 郑岚随着河堤往下走,在尽头上楼梯的地方,看到好几个工人手里拿着网,将那些从上游下来的灯捞起来放进垃圾桶里。 他站在远处拍了张照片发给裴宴,说原来是这样处理掉的,裴宴可能在忙着打电话翻文件,没有回复他。 回去的路上郑岚又买了一份酥肉,前前后后排队的都不是一个人,要么有朋友要么有对象,只有郑岚,独自伸出手,接过一碗热乎乎的酥肉,烫得差点儿连手机都拿不稳。 之前那会儿尝起来比什么都美味的食物,现在却好像一点味道都没有了。 郑岚郁闷地往嘴里塞,一面吃一面想,他写的愿望还能像上次一样实现吧? 毕竟他从不贪心,这次也仅仅许了两个而已。 一个是希望外婆平安健康,一个是他和裴宴一切都好。 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,外婆绣好的福字竟然被做成了一只小香包,里面塞的大概是干了的槐花。 郑岚带走放进衣柜里,在钩子上挂好了。 他想先去洗个澡,进了浴室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裴宴的衣服。脱完衣服,他看见一整条斑斑点点的锁骨,又将卫衣穿回来。 沿着凸起的骨头摸下去,拎起领口,郑岚俯身深深地嗅了一口。 裴宴的味道和裴宴留给他的味道。 郑岚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躺在裴宴臂弯中的时刻,那些温暖和舒适的分分秒秒,那些让他觉得自己能像一个正常的、普通的享受恋爱的人的时间,全是裴宴给予他的。 因此他格外珍惜、分外不舍。 郑岚放了一池热水躺下来,手机里播着温和的歌曲,直到水快要凉了才站起来。 玩了一天多,裴宴一离开,郑岚便觉出疲惫,脚步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,将自己扔上床。 睡着之前,他趴在枕头上,撑着快黏在一起的眼皮又看了一眼手机,裴宴还是没有回信。 郑岚很少见地梦到了外婆。 那是他还很小的时候,和外婆一起坐在老家的小院子里,被一棵槐树的阴影罩着,细碎的槐花飘飘洒洒落了满头,清新的香味好像要站在空旷山谷中的瀑布之下才能嗅到。